下煤窑背煤，做服务员，当补鞋匠，这个聋哑女人为了什么呢？不完美妈妈美好，一

文：余多多/网友提供

图：头条

我母亲是在3岁的时候，因为感冒发高烧，村医打青霉素退烧药物中毒，成为了一个聋子，刚在学习语言，听不见声音，也就成为哑巴了。

母亲成了聋哑人，自然不好找婆家，一直没人上门说亲，家里人都放弃了。

不曾想在5里外的人家却提亲上门，说愿意和母亲结婚。

这人便是我的父亲，父亲年轻时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混子，游手好闲，家里只有他一个小儿子，爷爷奶奶从小宠得出奇，也就养成他好吃懒做，挑三拣四的毛病。

因为父亲家庭不好，和母亲结婚又不需要什么彩礼，也便同意和聋哑人母亲结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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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出生不久，父亲便出去打工了，结果一走就是多年，杳无音信。母亲常年累月不停干活，她需要养活我还有爷爷奶奶，每天天不亮就下地。

爷爷奶奶嫌弃母亲残疾，不愿和我们来往，特意搬去大姑姑家住上了，把家里腊肉，玉米，农具都搬走，说要和母亲分家。

母亲也不管，任凭他们去折腾。

母亲虽然是聋哑人，可是心灵手巧的她常常给邻里学习做鞋，打毛衣，她做的鞋面要用手工缝制美丽的图案，做得格外美观。因为常往来，母亲看到别人家孩子再说话了，她也害怕耽误我学习说话，就经常走动去隔壁邻居们家里帮助做点力所能及的手上活，帮助她们额孩子做鞋，自己常常把种的瓜果蔬菜提去分享。

关系越走越亲密后，母亲领着我去邻居家里，指指邻居的嘴巴，再指指我的嘴巴，邻居看懂了，这是要请她教我说话。

为了邻居多教我说话，母亲常常帮助她们煮猪食，割猪草，放牛，她只想着多帮别人干活，别人才会真心教我说话。

母亲是个细心的人，她特别在意别人教我喊“妈妈”的口型。等到我会自己独立的叫“妈妈”后，她立刻就能判断出来我是在叫她，为此她留下了眼泪，一把搂住我往她怀里，久久不愿放开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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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我6岁马上一年级时，我多年不露面的父亲回来了，他不是一个人，身边带着一个年轻女子，他这次回来时来离婚的。

母亲不能说话，搂着我颤抖着流泪半天，捏捏我的手下定决心点头同意离婚，指指父亲，又紧紧抱住我，蜷着大拇指用手掌做出刀抹脖子的动作，表明我是她的生命，她要亲子带着我。

父亲不以为然，想着如果自己离婚肯定还会有孩子，想着我又是个女娃，不要也行。

此时几年不见的爷爷奶奶却出现了，说是在大姑家住不下去，大姑父吵着要离婚，二老无奈只得灰溜溜带着自己的东西回来，谁曾想一回来就赶上这个事。奶奶不同意我给母亲带，说我母亲养不活我。

为此母亲不肯离婚，还指着家里的房柱子要是不让我跟着她，就要一头撞死的架势，无论母亲怎么低三下四跪下求奶奶她都不同意，父亲带着女人回来目的就是离婚，母亲不同意他就急了，把母亲打得鼻青脸肿。

那女人给父亲出主意，可以去镇上起诉离婚，那时候母亲就什么都得不到。

开庭那天，母亲跪在法官面前不停的打着手势“告诉”法官，母亲指指我，手里拿着木棍，又做了一个背书包的动作，意思就是就算是乞讨他也会送我上学，她爬起来搂着我，指指父亲和房顶，摸摸兜里数钱的动作， “告诉”法官，不要父亲家一分钱，不要房子，什么都不要，就只要我这个女儿。

法官被母亲打动了，把我判给了母亲。

离婚后的母亲带着我去了外婆家，舅舅们同情我，送我进学校读书，在外婆家不远处，因为有煤窑，每天有不少工人从黑洞洞的煤窑里面背煤出来，一次100多斤，出来就上称去皮计重，干一天能拿到二三十块。

从此母亲就成了背煤工人里面唯一的女人。

从煤窑里面走出来要走20分钟，煤窑里面地形复杂，有的地方只能过一个人，没人头上挂着一个电瓶，背着100多斤的重量，还要时常注意脚下的路，煤窑下面潮湿阴冷，没有阳光。

因为常年累月的干活，母亲双手骨骼粗大，手指干裂，人也消瘦不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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煤老板是外地的，看着母亲勤劳又不多话，每次那些零角他都给母亲算整块，每晚回家在灯下母亲都满足的数着她手帕包了一层又一层的纸币，这时的母亲脸上总是洋溢出难得的幸福，看着她的神情，表达的都是同一个梦想，攒钱供我读大学，像表哥一样，去上海读大学，每次数完钱她都朝着表哥的房间指一指。

我从小就知道家里的情况，不敢偷懒，初中毕业后我考上了县里面的高中。

母亲高兴得不得了，不顾外婆反对，把她自己养的鸡和蛋拉去街上卖了，还把正在长肉的两头肥猪也卖了，外婆和舅舅们反对，说猪正在长肉卖了可惜，过年卖价格更好。

母亲摆摆手，告诉她们，卖了不可惜，她要陪着我去城里读书，让我考大学。

外婆拗不过，只得随着母亲安排。

母亲到城里，在我学校不远处就找了房子，她让我安心学习，不用担心她。

学校后面有家餐馆，附近民工都在这里吃饭，生意很好。母亲见人家忙不过来，想着肯定需要招工。

进去点了一份素面，吃完付钱后也不离开，在人家帮助收拾桌上的碗筷，送去洗，擦桌子扫地一直帮忙到晚上才离开。

第二天早早就来，指一指素面，吃完药给钱时，老板娘不肯收，母亲更是卖力的帮助老板娘家里干活，脏活累活她都不怕，这里管吃饭，不给工钱，母亲也不管，只顾做好自己的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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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个周后，老板娘看母亲能干，总是把饭店打扫得干干净净，生意也越来越好了，便告诉她，每月给她800元钱，算是工资。母亲千恩万谢，给老板娘跪下表示感谢。

从此母亲有工作了，每天最早到店的一定是母亲，总是要把店里打扫干净才最后一个下班。慢慢厨师忙不过来母亲也进去帮助，老板娘还把以前没做的早餐生意也打理起来，人气越来越旺了，母亲工资也涨到了1000块。从此母亲更快乐了，每天笑容满面，哪怕再累，再辛苦，她都觉得有劲。

有一天，母亲拿到工资，悄悄来学校找我，让我教会她存钱，每月给我500 ，她往银行存500 ，她自己的零花钱，下班途中拾捡垃圾卖了就可以维持。

母亲每天要忙十五六个小时，就算其他人可以休息，母亲从不休息，她感激老板娘给的工作，就像卖力的报答老板娘一家。

我高中毕业后，考上了上海的一所大学。

母亲带着我回到外婆家，高兴得合不拢嘴，只有外婆一个人泪流满面，心疼她的女儿。

那个8月，母亲总是不着家，在小镇上看人家补鞋匠怎么补鞋，看了半个多月，自己买来机器就开始学习，手被针扎出不少的洞，可是她从未想过放弃。

我也背着母亲在一个餐厅做服务员，一个假期拿到1000多元回来。

进大学后，母亲背着补鞋的机器就在附近摆了摊位，她严厉的告诉我，遇到不许和她打招呼，否则就一个人回老家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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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也想就近照料她，便答应了，每个周末回去她的出租房给她做饭，那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。

每天下午我都在学校食堂勤工俭学，能遇到母亲的机会不多，晚上我又在图书馆排图书，只有周末时间能多陪陪她。

毕业后，因为成绩优异，我直接被一家外企聘用，母亲拿出所有的积蓄，给我买了房子，算是在上海安身立命了。

这几年因为工作太忙，陪伴母亲时间太少，常常飞来飞去。

但是有母亲等待留灯的家里，我总是很幸福。

我谈恋爱后，明确告诉对方，我要我的母亲一起居住，第一个男朋友同意了，但是她的母亲不同意，我们分手了。他妈妈说：“房子我家买的，你凭什么带你妈妈来住。 ”我终于可以带着底气说;“不用你家买，我买得有。 ”他母亲明显一愣。我已经走出大门留下背影给她了。

这一生母亲为了我做了她所有的努力，而我也会用自己的力量为她年老的生活撑起一片天。

可惜等我回到家时，母亲回了外婆家，任凭我怎么去接她回来，她都不肯。

我回去看着她在镇上摆着补鞋的摊位面前，双手粗糙，开裂，是这双手托举着我从农村去的上海，我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，在街上就流出来了.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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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多多：一个热爱农村，农民，农活的吃货，寻找有温度的手艺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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