写一篇文章,纪念小时候那条偷吃猪油的大狗

令精灵

周作人笔下 , 三姑娘抱着猫 , 在走廊上走来走去 。 张嘉佳的笔下也有一只猫 。 马未都的观复博物馆里也充斥着猫……我觉得人因为孤独 , 才想要动物做伴 , 好像它们成了唯一寄托 。 小动物陪我们度过最漫长的岁月 , 也渐渐离我们远去 , 思念偶尔也会决堤 。

小时候 , 家里有条大狗 , 我忘了它的颜色 。 他会跳上床 , 把我们拉的粑粑吃得一干二净 , 然后再利索地跳回地面 , 回味无穷 。 在我印象中 , 它就是最好的伙伴 , 它不咬我 , 不欺负我 , 那时我才四岁 。 我以为它会陪我一辈子 , 我以为它会等我长大 , 让我牵着在田园里来回踱步 。 可是 , 它的一次偷吃 , 丢了性命 。

狗改不了吃屎 , 同时也改不了吃猪油 , 那天它发神经去吃“小狗”家的猪油 。 “小狗”是大爷的绰号 , 只有前辈们才敢这样称呼他 。 那猪油在大爷家厨房里 , 白色的凝固的猪油在陶罐里 , 可是四处觅食的大狗像江洋大盗“飞檐走壁” , 跳出了“六亲不认”的姿势 , 跃上了方桌 , 用臭气熏天的嘴去舔猪油 。 我没有想到他那么好吃 , 自由懒散惯了 。 殊不知 , 厄运即将来临 , 而这只从未失手的大狗正品味着胜利果实 。 它发现猪油太美味了 , 想去邻家再叫一些“狐朋狗友”过来 , 一同分享这饕餮盛宴 。

可是岁月不是一把杀猪刀 , 而是一把杀威棒 。 从厨房路过的留着胡须的大爷 , 看见我家的大狗在丧心病狂地吃着煮面条或炒菜用的猪油 , 于是眼神里充满着怒火 , 像要蹬倒八卦炉 , 像要席卷东海的水 , 像要震动大地 。 说时急 , 那时快 , 这大爷心一横 , 眉毛往上一翘 , 十头牛都拉不回的气势 , 他的愤怒像要把他自己吞没 。 他回想自己到王家街上买边油 , 用背篼背回来 , 然后再铁锅里熬成油水 , 再放到陶罐里 ,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 。 他心疼着自己的钱 , 他此刻只想像《变色龙》里说的:“多半是条疯狗 , 弄死了算了 。 ”

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, 像用了段誉的凌波微步一般 , 从背后的洗脸盆那里取出了挑粮食用的扁担 。 这时候 , 他没有心情去绕口令:“扁担长 , 板凳宽……”他只想尽快地去了它的狗命 , 以消心头之恨 , 他也深知猪油无法挽回 , 只好倒在粪池里了 。 那扁担有一米来长 , 用木头做成的 , 中间厚 , 两头薄 。 平时 , 它是用来挑水挑粮食 , 此刻它却成了主人的泄愤工具 , 它转移了阵地 。 大爷使出盘古开天辟地的力气 , 挥动着手里的“如意金箍棒” , 像闪电一样快 , 重重地打在大狗的头部 。 只见大狗受了这致命一击 , 一瞬间就从方桌上跌落下来 , 倒在泥巴做的地板上 , 它的头对着大爷 , 被打得鲜血迸流 , 鼻子歪在半边 , 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 , 香的、臭的、油的、咸的、酸的、辣的一发都滚出来 。

它没有想到 , 自己的性命就被这样结果了 , 它的眼珠子还瞪得跟二筒一样大 , 似有些不甘心 。 它稍微了闭了下眼 , 仿佛做了个梦 , 梦见自己在自家里 , 吃着主人扔下的排骨 。 它又强睁开双眼 , 想看看这绮丽的世界 , 可是眼神往上瞟的时候 , 看见怒气未解的气势汹汹的大男人 , 它又是一阵抽搐 , 一阵阵地反胃 , 它心里五味杂陈 。 它心想:要是我不贪吃就好了 , 我摸不清这大汉的脾气 。 它用尽最后的力气看了5米开外 , 看见全过程的我 , 它似乎声嘶力竭地喊:“主人 , 救我……”四岁的穿着画布围裙的我 , 正被大爷的震慑住了 , 也无语凝噎 , 哪有什么勇气救它 。 就算想救 , 也于事无补 。

夕阳带走残云 , 也带走了那只大狗 , 那只曾与我休戚与共的大狗 , 它在我的眼前永久地沉睡 。 爸来拖走他的时候 , 大爷对着大狗嚷:“他偷吃我的猪油 。 ”此刻 , 我已泪如雨下 , 心如刀绞 。 我那么爱它 , 却又无能为力 , 却又只能懦弱地干巴巴地看着朋友一样的它从我眼皮底下消失 。

后记:虽然后来我没有再梦见它 , 但那一幕已经让我刻骨铭心 , 永远无法释怀 。 它罪不至死 , 可已成定居 。 做人也是如此 , 不要贪心 , 要本分 ,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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