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暖暖冬花】母亲说，过日子要细水长流 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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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邻居说三维超市要搞活动，萝卜两毛八一斤，母亲给我打电话：“花，快回来。你来家拉个小推车，去超市多买点，咱窖藏起来过冬吃。 ”【暖暖冬花】母亲说，过日子要细水长流

我在公园，边听小默讲故事边晨练呢，哪有心情去和一群老头老太太挤着排队，去买萝卜。

我清清嗓子，开始忽悠母亲：“妈，便宜没好货。听人说超市搞活动进的萝卜，都是从外地拉来的，可劲地上化肥，水气大，一点也不好吃。 ”

“那萝卜是你种的？老娘让你干点活，就扯东扯西的。别废话，赶紧给我滚回来。照顾着你爹，今儿我自己去买！”母亲说完不容我再找理由，挂了电话。

哎，都说老还小，我这八十岁的母亲耍起蛮来，一点不也亚于的稚童，不达目的不罢休。很多的时候，感觉是拳头打在棉花上，即心疼，又无奈。

小区的伯伯阿姨都夸母亲精打细算，会过日子。在我眼里哪叫精打细算，那真“抠”啊。【暖暖冬花】母亲说，过日子要细水长流

母亲出去买菜，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拿秤再称一下，嘴里嘟囔着：“哼，你们谁也别想蒙我老太太。 ”若是称尾高高的翘起，母亲像拣了宝似的。那天过秤少个一两二两的，母亲要不停叨叨半天，再去买菜，定是要绕着那家菜摊走的。

母亲念叨：人心是杆秤呢，到啥时候都不能胡缺六弄的，坏良心呢。 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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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郊区到市里，母亲种菜的习惯一直没改。母亲常和我念叨：“我种一点菜自个吃，就少花钱买点。这过日子，要学会细水常流，能省一点是一点。 ”

看院里门口一小块空地，她见缝插针，种上蒜苗，香菜，菠菜。每天要看菜苗苗几回呢，像父亲每天带着老花镜看古诗词一样，已成习惯了。

每天的洗菜洗碗的水都用盆接着，攒满的一桶水拎出去，小心地给她的那些菜苗苗们浇水。我们都劝她：“妈，甩根管子到窗台外边，浇菜多方便啊，费这劲干啥啊，咱又不是交不起水费。 ”

母亲应：“这刷锅水里有油水，倒了可惜了，浇菜不是正好吗？再说水又涨价了，快三块钱一吨了。 ”

我劝母亲“妈，您是白天不舍闲，一到了晚上腰酸背疼的。现在不比以前了，您年岁一天天老了。 ”

“我种点菜咋了，我不打麻将，也不跳广场舞。一辈子就这一个爱好，谁敢管我试试看。 ”

每次只要绕到种菜的话题上，都会不欢而散。久了，我们也不再说了，随了母亲意了。只要不是太累，由她去折腾去。

谁家扔了过期的面粉、油，母亲瞧见，一溜烟小跑过去，那样子像是抢金疙瘩，晚一会功夫宝贝就被抢走了。这油和面倒在一起发酵了，埋进菜地里果真是上好肥料。

母亲爱说：“这些菜苗苗是有良心的。你喂它们吃饱喝足了，它们就一天一个样疯长着给你看。 ”

她那些宝贝菜苗苗，经母亲手侍弄，绿油油的一片。院里谁过来都要夸两句，招人喜欢呢！

有时回家来，常看穿着红衣的母亲，弯着腰在抚摸她的菜苗苗，神情专注柔和。不知母亲在想什么，只觉得那画面好温暖。

兄妹们来看母亲，来都是大包小包的。母亲总是悄悄出门，薅一把油绿的菠菜，掐一把翠绿的香菜，小心装好。开始我嫌麻烦，不愿意带：“妈，一会想去逛街呢，拎着菜多不方便呢，我下次再带吧。 ”

笑容从母亲脸上一点点隐去，取而代入之是淡淡的失落。

父亲发话了：“那菜，是你妈汗水掉在地里摔八瓣，辛苦种出来的。不打农药，不上化肥的。谁不带菜，下次别来了。 ”

我们不再争辩，一人一袋子拎着，妹妹笑盈盈搂着母亲肩膀：“俺妈种得菜稀罕着呢，下次多备点啊，不拿白不拿。 ”

母亲用她粗糙的手，轻捻着细水长流的日子；那一把把带着露水的鲜菜，是风烛残年的母亲，能捧给儿女最好的礼物。泥土长出来鲜亮的绿吆，有着母亲最暖的心意。

提着母亲的礼物，走在秋天的风里，我的世界花开如绣，蔓草生香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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